这四个字,听得石中英不禁又是一怔。“盟主”?爹当了什么“盟主”?
石中英的道:“这十年来,弟子计算教弟子武功的,连你老人家在内,至少有九位师父,他们都改扮成你老人家模样,直至最近一位师父,教弟子易容变音之术,弟子才知道他们全是经过易容而来,只不知你老人家……”
说它新,当然就是在他离家后的十年中盖的,他几乎认不出那是原来的家。他缓缓穿过一片柔软的草坪——广场,渐渐的走近大门。但他在距离高大门楼还有六七丈远,就开始越趄起来。十年,景物全非,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家?
他也曾偷偷的溜出大门,走到溪边和小镇上的小孩子一起丢石子,儿时的景物,虽然模糊,但模糊的印象,是深刻的。如今这条小街,不见了。俩排矮房子,也不见了。小街,已经变成了平坦宽畅的石板路面,只有曲折的山溪,依然静静的环着山麓。
石家庄,在安徽含山县南门外石门山南麓。石门山石壁峭立如门,有谷道十里,以通行往来。石家庄本来只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,但自从六合剑石松龄接掌六合门之后,只要提起石门山石家,武林中可说是无人不知。近乡情更怯,石中英走完了十里长的谷道。
这里本来是一条街,沿着山溪的小街。两边各有一排矮小平房,有杂货铺,有糕饼店,也有临时给过路行商打尖的小茶馆,兼卖酒饭。这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,他还记得小时候,骑上石荣的肩头,从小街经过。有时候石荣牵着他小手,去卖饼饵,他就坐在长根司务糕饼店的长柜上,吃绿豆糕。
大门敞开着,他远远可以看到里面,朱红钉着金黄铜钉的二门。二门当然关着;但大门里面,两旁各一条长凳,尝上坐着两个一身青色劲装的壮汉。这两人本来翘着二郎腿,好像正在天南地北的聊天。他们虽然坐在门内两侧,但因居高临下,视野广阔,石中英在大门前越趄不前,张张望望的模样,他们自然看到了。
石府,没错了。石中英心头不禁又浮起疑问,爹虽是六合门的掌门人,但他老人家一向持家严谨,以“诗礼传家”自居,决不会有这等排场,他仍然不敢确定这是自己的家。望望那汉子,他看得出此人身手,不在一般江湖人之下,爹不可能用上几个护院武师。他带着些怀疑问道:“请问这时可是六合门掌门人的家么?”
石中英本来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孩子,他虽然也时常感到有些疑问,那只是好奇罢了,但今天师父对他说的话,好像隐藏着一件极大秘密,使他心里,打起一连串的问号。为什么?可是他又不敢多问,师父不是说了么?他们为了不让自己知道大多,因为自己知道的愈少愈好。他心情感到沉重,脚步也是沉重的,走出狄谷,踏上归途。
口气微顿,接着说道:“好了,为师昨晚赶来,就是因为你已经可以下山,当然,第一件事,你应该回家去看看你爹。但你必须切记在心,就是亲若父子,你在这里的一切,都不准吐露只字,还有当年你爹要为师带你出来之时,你爹向人宣称,你是失足落水,捞不到人,你这次回去,也只能说是被为师从江里救起来的。”石中英听到这里,又想发问。
但葛巾老人不容他开口,接下去道:“救你的人,当然就是狄谷老人,他是住在狄谷的采药老人,武功并不高,把你带来狄谷,传给你的只是几手庄家把式,因此你只能使出三成武功。当然,你爹心里知道,因为为师是他多年老友,这是一件十分机密之事,你爹决不会问你,就是问你,你也不用说,这也是你爹要为师嘱咐你的,你必须严守机密,知道么?”
分和盟主相像,天下虽大,可没有人敢上门来冒充盟主儿子的。“小”字下面突然刹住,接道:“你说什么?你叫石中英,是盟主的公子?”
石中